黄泗浦遗址的两次发掘,不仅遗迹现象丰富,而且出土了数量众多的遗物,尤以大量的瓷器为突出,窑口种类相当丰富。其中,南朝至隋唐五代时期的瓷器以越窑系的产品为主,间以长沙窑、寿州窑和邢窑的产品。器形以碗、盏、碟、罐、壶、钵等为主。在09T1、ⅠT5710和ⅠT5810的中部,总共不到100平方米的范围里,于古河道G13第⑦~14层的唐代堆积中,出土了数百件可复原的瓷器,以及成堆的瓷片,数量之多,出乎意料。
北宋以后,越窑系的瓷器仍占据大多数,但比重降低,新出现了湖州窑、钧窑、磁州窑、建窑、吉州窑、龙泉窑等各窑口的瓷器。此时瓷器的烧制也较之前有了长足的进步,胎质细腻,釉色均匀,滴釉、剥釉的现象大大减少。在出土的瓷器中,尽管绝大部分为生活日用器,但其中仍不乏精美者。如J7中出土的两件执壶,一件施青白釉,一件施青釉,壶身线条流畅,造型雅致,胎质细白,施青白釉者光亮肥润,施青釉者圆润秀美。以及J5出土的两件青瓷碗,造型规整,釉色晶莹。G10中出土的一件青白釉炉,为景德镇窑所出,其三足削立,沉稳端庄,器身施满釉,釉质均匀细腻,触之温润如玉。
另还有定窑所产的银筘碗和刻花碗、湖田窑所产的划花碗等。除瓷器外,遗址中还出土了大量的陶、铁、木、铜、牙、骨、石等其他材质的生活器皿,真实生动地反映了当时居民的生产生活状况。如在J7中出土的铁锚和铁钩,可能是当时人们用以汲水取吊之物;骨刷和象牙梳,是人们用来清洁及梳洗的工具;J14中出土的瑞兽葡萄纹铜镜等,不仅质地优良,而且纹饰极为清晰精美;而J8中出土的兽背猴釉陶塑,在一兽上骑有一大猴,大猴背上伏有一小猴,造型生动,形态可掬。
另外,在遗址的地层和遗迹单位内还出土了一些和佛教有关的器物,比如南朝J1内出土有石佛像背光和莲花纹瓦当;宋代J6内出土的文字砖上刻有“祝延皇帝……释迦如来…民舍钱施…” “阿弥陀佛”“释□”及“国泰民安”等字样,该类砖的厚度通常在5厘米以上;地层内还出土了刻有莲花座的陶狮像、众多的莲花瓦当等等。
古黄泗浦为江南大港,位于唐朝石塔寺旁,港口水激底深,外狭内宽,是天然良港,港边有尊胜禅院,为有名大寺,唐鉴真和尚第六次东渡日本(公元753年)曾在这里出海起航,1963年,为纪念鉴真和尚逝世1200周年,全国纪念委员会,省文管会委托常熟县文管会在古黄泗浦树立石制经幢一座。文革时遭到破坏。石幢移地两处,深埋河塘内。1978年由文化馆修复,周围加六个石柱及铁链相环。1986年又重修水泥通道20米,周围绿化,2008年发现其地下遗址并发掘。
2011年5月起,张家港博物馆和南京博物院江苏省考古研究所对该遗址又启动了新一轮的发掘,取得了一系列新发现。截至目前,已发掘面积2600平方米,揭露了包括唐宋街道、大型排房房址、各个朝代的水井等遗迹,出土各类文物数百件,下一步还将对古河道岸边地层进行考古解剖,除继续推动新一轮考古发掘工作,同时开始筹备启动黄泗浦遗址保护规划工作,拟将黄泗浦遗址建设定位为考古遗址公园,融入规划中的城东区“黄泗浦文化生态园”。
黄泗浦遗址在唐宋时期的繁荣有多种原因。唐代中后期,扬州城因战乱及长江改道等多方面因素作用下,国际性港口功能不断丧失;而黄泗浦遗址所在的港口因处于古黄泗浦与长江入海口的交汇处,其便利的环境促使其迅速发展成长江口附近继扬州之后新的国际性港口。鉴真和尚在黄泗浦港口第六次东渡远航的成功,与当时港口设施条件的齐全不无关系。足见该遗址作为唐代出海口,繁盛一时。黄泗浦遗址临江入海的地理位置,在历史学与考古学研究方面具有独特的作用和意义。对该遗址的发掘不但为唐宋时期考古学研究提供了新资料,同时为中外文化交流、陆路和海运交通线路以及海岸线变迁等诸多课题的研究获得了一批新的考古学资料。